【文艺】中篇小说 飞越腾飞院 在线更新

糖水槟榔果

甘尔烨开始有点火大：“那又怎样？不合理的校规，学生有权去反对。”
那个叫梁鹏军的插嘴：“说的不对，腾飞是个好学校！只要校规摆在那儿，我们就有义务去遵守，而不应该像你这样故意违抗和破坏的！”
另两个学生也表示同意。
最后，由陈班长牵头，对甘尔烨的围攻达到了顶峰：“你自己好自为之！你以为你身居管理人员的职位，就有权利用权限不作为了？”
甘尔烨气得说不出话来：“你们……”
“还是那句老话，你给我们好自为之！哼！”
一场疾风骤雨就这样结束。甘尔烨开始有一种不详的预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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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月的第一天，甘尔烨勉强糊弄完任务，打算到运动场去享受下早来的春意。
正在下阶梯的一刹那，甘尔烨看见了上次那个谢洁月坐在阶梯上，双眼怔怔地凝望着大块大块的白云。
甘尔烨不免有些心惊，被看见那是不可避免的了，可逃避倒也不是办法，交际是人生中不得不掌握的基本能力之一。甘尔烨虽然出生于商业翘楚之家，颇有些挥金如土的习惯，可好友却并不像一般人所认为的那样多，当然，甘尔烨也并不清楚这样的局面的成因，恐怕是自己的某些世界观跟某些人有相当的冲突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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甘尔烨缓缓走下阶梯，却不防谢洁月大声而俏皮地喊自己一声：“阿甘！又遇见你了。”
甘尔烨只得酸苦地笑笑：“呵呵，每天都能看见嘛。”
谢洁月有些一反常态：“上次那个事情……还是……谢谢你哦！……”
甘尔烨无言以对，只好说：“唉，不愉快的事情，就不要再提它了。”
谢洁月心领神会，也压低音调说：“嗯……这个，你来这里，是不是也很孤独啊？”
甘尔烨有些心慌：“就那样吧。”
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，说了大堆废话，完了，两人都觉得有些累。
甘尔烨故作姿态地表示：“唉，有点累了。”
谢洁月指着云彩说：“那块云就像小白船啊，累了可以躺在上面歇歇……好怀念童年呢，哎，你那个学校毕业的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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甘尔烨说：“我行知小学的。”
谢洁月说：“哎呀，那很厉害呀，贵族学校耶，难怪感觉你一身贵族气息哦。”
甘尔烨越听越觉得不对劲，只好这样说：“那我们一起看天空吧。”
谢洁月却说：“哪天我们一起去看流星……”
甘尔烨不再回答，此时此刻难为情，弦外之意已昭然。有时候，感情这东西，也就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负责到底，既然功亏一篑，那还不如顺水推舟，来个负责到底，这样的话，人生的格桑花不就能激情地开放了么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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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，就这样，就这样顺水推舟，甘尔烨的注意力越来越专一，同时想起最初的承诺——其实只是个“人情”而已——就对管理人员的职责越来越绝望，虽然闻学超每次都能够释放出挡箭牌，一次又一次地保他，可还是那句老话，一切事情，不能做得太绝，与其如此，还不如两相权衡取其重，华丽丽地解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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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甘尔烨发觉自己做不到，因为向谢洁月说明了自己的工作职责之后，谢洁月这样劝他：
“你如果真心想干，那就最好坚持不懈地干下去，好吗？“
甘尔烨解释说：”我哪里是真心想干的啊，你不知道我的那些任务是多么龌龊吗？唉，就像上次那个，破坏你尊严的扑街仔，以后我有可能像它们那样行动，我真是一万个不情愿啊！“
谢洁月静静地，一字一顿地：“其实，上次那件事，我已经想通了。”
甘尔烨大惊失色：“想通？值得想通么？他们那么残暴和恶心地对待你，你就不知道反抗吗？你就没有一点点民敏感词主的意识吗？换了我，我就会把他们宰了，舍得一身剐，敢把皇帝拉下马！”
谢洁月说：“你们男生，不懂我们女生的心思，我哪有你那样激进呢？我真的想通了，我会去遵守校规，因为他们就是这个学校的主人，我们就得听他们的？”
甘尔烨只得长吁短叹：“唉，再说吧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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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，甘尔烨没有想要过分地顺水推舟，可一个可怖的夜晚改变了这一切。

这天晚自修课，甘尔烨其实已经作出了周密的计划来逃避，可作为一个“管理人员”，逃课这事，虽然可以放纵别人，但自己实在是做不到，遂只好夹起书本，硬着头皮去上课。
完全无准备的是，来到课堂上，魏主任却坐在讲台上，原来这堂课已转化为班会课了。看见陈班长等人的眼色，魏主任的眼色，甘尔烨心里已经比较清楚了，可还是必须故作姿态，于是一言不发，等魏主任训话。
然而，魏主任却并没有对众人说一句话，而是走下讲台，走到陈班长那里，彼此耳语了一番。然后魏主任离开了教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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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现这样的场面，甘尔烨心里基本上已经有底了，可想起上一回，自己动摇的时候，曾经跟闻学超推荐了严萧然去代替，而闻学超也信誓旦旦地答应，适当时候会为他引荐，还是觉得有那么一线希望，毕竟严萧然是相当敬重自己的。
可他未料到，人家已经向自己展开隐秘的主动攻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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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一大早，无课，甘尔烨纯粹是被一个循环反复的电话所催醒的，来电者不是别人，正是闻学超同志，似乎闻学超早已料定甘尔烨的权限将会不可避免地被撤除，而且对甘尔烨的真正志趣有所了解，甘尔烨听闻学超说：“阿甘啊，不出意料，你没戏了。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，这里面必有人捣鬼，因为三天两头就有新生来我们这告你的状，说你这样那样，当时我也觉得奇怪啊，想想不用说，肯定是你们班里的人搞的。我虽然有一定影响力，可我不能决定一切啊，况且告你状的人太多，次数太频繁，弄得我也没办法。我仔细想想，觉得你肯定是对这校规深恶痛绝，才做出这些事的。现在你也算是一身轻了，以后还是多多联系吧，说不定以后还有什么事，能互相帮忙的……”
挂上电话，甘尔烨望见远天苍凉，顿感世事难料。
真的是一场游戏一场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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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        闹剧
甘尔烨每一次阅览课程表，看到有计算机基础课的时候，就会感到好比在沙碛中望见了绿洲那样，略微宽慰。
如今又是计算机基础课。
班里人来了大半。曲老师依旧保持着他那颇有情调的动作，一举手一投足好似一种艺术。
讲完了规定内容，又剩下一半时间——曲某人好像每次都是这样，故意地保持着这种可贵的传统，一般剩下时间都已看电影和讲故事为主，曲老师自己讲，偶尔也请同学讲。甘尔烨每次都注意曲老师的眼神，始终觉得那才算是在看人，真正地看人，那眼神，不带一丝倨傲，也不带一丝盛气，而始终是柔和的，内涵丰富的，带磁力的。
可这节课后半段时间，曲老师并没有放电影，也没有让学生讲故事，而是说了一席可贵的评论：
“你们对这个学校满意吗？——我想，这个问题算是禁区吧！可在我的课堂上，这决不算禁区。”
“你们不觉得这个学校跟其他学校存在着巨大的差异？你们有没有想过，这差异正常吗？”
“你们是怎么看校规的？——反正我高中时候，对于校规这种玩意持的是深恶痛绝的态度的。”
“你们觉得来到这个学校，有没有损失什么呢？”
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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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maiyuan 发表于 2013-4-14 03:3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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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然，这一席话，只有甘尔烨能够理解，看看众人的一脸茫然与不解，甘尔烨不免异常失望。虽然也能听到个别的共鸣声。
下了课，甘尔烨心绪不宁地往回走，不知道往什么方向走。现在自己的惨淡的光环已然褪去，独自一人，又怎样去支撑这局面呢？
走不了十分钟，广播的吼叫又进一步扰乱了甘尔烨的心思：
“为庆祝腾飞学院成立十周年，我校拟推出‘腾飞月’活动，内容包括歌咏比赛、各种社团活动和学军活动！”
甘尔烨只注意到了歌咏比赛一项。可不管有什么活动，跟自己实在没有什么关系，于是继续走他的路。

到下午，学校的号召就立即显现出巨大的魔力，先是魏主任来到班上，宣布下午所有课程用于教授相关歌曲；并且，本周将腾出大量的时间用于练歌。命令甫下，班里那一群人就立刻躁动起来，先由陈班长请来了一个“能歌善舞”的学长，教授众人唱校歌；其次，又请来音乐老师，教授甘尔烨之前已经听过的那些聒噪的曲子。

甘尔烨本已经对这一切感到灰常的厌恶。台上如此，可台下之人的所作所为更令他难以相信：一开始是一两个，接下来，一群又一群的同学争先报名，因为人数太多，陈班长决定成立若干个小组，由相对熟练的人教授不太熟练的人。
一时间，没有“组织起来”的人只剩下甘尔烨与另外少数几个人，在其他小组的睽睽之下，几乎有些不容于班级的感觉。
干脆睡他一觉，装死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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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更没有想到的是，甘尔烨睡不到10分钟，课桌都没热，就被周围球磨机一样的噪音惊醒，看来，众人似乎是在陈班长的统一指挥下，一面练歌，一面孤立和围攻自己等人，可又没有充分的理由发作，只好发呆，看这些蛆虫练歌取乐。
看上去众人越来越熟练，因为歌声如浪，一阵高过一阵，没有哪一个人不拿出充血的尊容，向着假想中的敌人凶悍地咆哮——甘尔烨甚至感觉这敌人就是以他本人为代表的少数人。而其中词句，则也透着雷霆万钧的疯狂：“校纪是铁，校纪是钢，比铁还硬，比钢还强，向着自由散漫开火……”“没有法家思想，没有严厉的制度，就没有我们的腾飞，就没有现在的腾飞”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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甘尔烨也注意到，这些人的嘴巴就像着了魔一样，几乎是一刻不停，哪怕嗓子已经哑了。甘尔烨觉得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，于是找了个借口，直接溜之大吉去了。
然而，走在校内的大路上，甘尔烨总算是发现了这一场校园文化革命的滚滚洪流，因为墙上，贴着新推出的各类颂歌的海报，一群群学生被逼迫着面壁竭尽全力咬着每一个歌词；路上，摩肩接踵，因为所有人都在举着歌词本，用凶悍的表情和血腥的歌词向着“违抗校纪行为”宣战；食堂里，连打饭工人都深受感染，以锅碗瓢盆为伴奏跟随着一泻千里的激流径直奔走；至于什么体育场，商店，图书馆，礼堂，那更是口技的天堂……
当晚，当甘尔烨再度途经食堂之时，大喇叭又开始调音，这回是学校针对此场运动发布的最新和最高指示：
“关于本次歌咏比赛，目的是提倡健康积极文化，抵制消极腐朽文化！为此，特宣布：从现在开始学校将大力提倡学校原创的主旋律歌曲，反对唱各类所谓流行歌曲！并且原则上将唱不属于学校规定的歌曲视为违纪行为……”
这下倒是有少数人发出了轻微的不满，可洪流并未轻易刹车，而是接着奔涌去，完全不给甘尔烨以洗刷大脑的机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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唯一值得庆幸的是，不几天过去，洪峰就劈头而来，这提示甘尔烨，这场“运动”恐怕只是一场疾风骤雨，来也匆匆，去也匆匆。然而，长久且顽固的高压仍然困扰着生活的一切。此时此刻，已经有一点作出抉择的必要了。
这洪峰于3月17号准时来临。杂乱的风向，冰冷的观礼台肃然而立，这天上午，甘尔烨被裹挟着来到大操场，准备参加歌咏大赛决赛暨什么什么闭幕式。没有站几分钟，就有小道消息传来，说大概2公里之外的富人住宅区已经选派了若干代表过来，对腾飞学院的严重扰民行为表示强烈不满和坚决反对；此外，连附近的城管和综治人员也已经派人过来规劝腾飞院的过分行为，可没有想到的是，校长上面有什么神灵罩着，于是一切抗议和愤慨都无济于事。好歹，甘尔烨发现自己那已经是早早地习惯了这场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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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会第一项…
第二项…
第三项…
一系列鬼门关闯过去之后，第十二项作为一种福音或者是总结被推出来了，由大赛优胜者来一场新歌“腾飞腾飞永不倒”。
在空前一致的狂热的呼号声中，终极boss上场了，是个个子并不高的男生，感觉是属于那种新生级别的，可接下来的场面，给了甘尔烨沉重一击，因为那家伙不等什么介绍，直接拿起话筒发起功来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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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
气势如虹吞日月
豪气万丈炳千秋
江府的骄傲
中国的骄傲
世界的骄傲
伟大的教育历史奇迹
我们永恒的腾飞模式万万岁
我们神圣的腾飞学院永不倒！
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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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时间，上万个完全自燃的火药筒同时彻底爆炸了，嚎叫声令甘尔烨感觉到了比真实的小地震还要真切的震波，一向注重形象的诸领导们也趁势鼓噪起口号出来。甘尔烨可以说是十足地吓尿了，怎敢不随声附和，而且还得做得真，否则这群野牛的疯狂达到顶峰之时，即是他本人粉骨碎身之时。如果这等狂热在未来的钓鱼岛之战在用起来，恐怕是十个泥轰也得把太阳旗上那团红给抹了，俯首请降吧……

估计已经不是被自身的能量所控制了，甘尔烨感觉自己从未像今天一样有力过，在不断的跺脚中还要伴着拳头、四肢、喉咙一起上，真TM是个奇迹。
而热度在超出极限之后，立刻就演变成近似骚乱的局面，秩序维持人员自己也懒于维持秩序了，只管跟着众人一道狂欢。人们到处乱窜，寻找着传说中的敌人，然后几乎成了大规模的武斗。见势不妙，甘尔烨假装寻找传说中的敌人，在乱作一团的洪流中，艰难而悄然地退出了这一场闹剧，这一场威武雄壮的闹剧，这一场可笑可悲的闹剧，这一场神志不清的闹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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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       演讲
甘尔烨原以为，在经历一场超越狂热的集体癫狂之后，必将会有一个冷却的进程到来，他坚信物极必反的定律，然而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彻底颠覆了他的想法。
这几天下来，不但没有发现所谓的冷却，相反，甘尔烨从小道消息中获得了更明确的学校信息。对于这场运动，官方的解释是“这场运动，宣告那些妄想挑战学校意志的人的想法的彻底失败，取得了大力弘扬和输出腾飞模式与文化的成果”。
而更多的小道消息更进一步证明了甘尔烨的判断，今天这个什么什么行为被查办，明天那个“不合法”被举报，肃杀的气息扑面而来，甘尔烨发觉，他的生存空间正在一步步缩小，卸职还乡之后，还要被地方官所束缚与控制。
麻烦不断。

这天中午，甘尔烨吃着午餐，忽然听闻广播开始呼喊，而其内容则是有关“腾飞月”的。实际上，甘尔烨对于此类消息早已习以为常，无非不过是学校继续进行带有折磨性的折腾而已。
然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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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晚，正吃晚餐时，甘尔烨接到了闻学超的电话，起初甘尔烨以为这只不过是普通的问候，于是从容应答，没料到，闻学超用甚为急促的语气告诉他：“你知道么？今天广播不是说要搞什么腾飞月吗？里面有一项学军活动，你知不知道是什么？就是二次军训！我这里特意提醒你一下，免得你没准备。”
甘尔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他终于明白了，魏主任和陈班长之流为何如此重视练歌这事，原来就是为“二次军训”预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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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不出所料，出食堂门，甘尔烨又看到了他刚来时所看到的一幕：一大群僵尸一样的学生嚎叫着各种杂歌，发型一致，着装一致，由一人举着旗帜带领，浩浩荡荡，奔涌而来。这岂不可怕？玩弄了一次嫌不够，还要强加上第二次？
好歹明日又有一堂计算机理论课，聊以清清头脑。
第二天，上午，计算机课上——
毫无例外，时间过半，课也over了。曲老师没有马上就转入休闲时间，而是自个歪在板凳上，闭目养神一会儿。
趁此机会，下面声音渐噪，甘尔烨觉得是个好时机，于是向众人透露了“二次军训”的消息。
虽然被练歌的魔咒弄得神魂颠倒，但在听到学校要进行“二次军训”之时，众人还是炸开了锅，有赞同的，也有不满的，一时间，争论声更为噪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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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能是听到了底下人所讨论的话题，曲老师站起来，示意所有人保持安静，然后说：
“现在，我想就学校的一系列做法进行下评论。大家知道，我校制定了严苛的校规，包括一个重要概念，那就是‘发禁’，也就是限制发型。在中国，对发型的限制，从古到今，比任何一个民族都更系统、更严密，想当年，满清入关，实行‘留发不留头，留头不留发’，给汉人造成了深重的灾难；
“到上世纪50年代国民党退到台湾以后，在台湾的中学中又实行了‘发禁’，当时的标准是男生平头，女生短发；‘文革’期间，发型被当作政治正确性的东西；而现在，在中国的不少中学中，都存在女生短发之类的规定。这一切可以说都是束缚人们自由的绳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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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在中国，有些学校，特别是沿海发达地区，华北和华南地区的一些学校，一些所谓的名校，都在不遗余力地推行发禁这个怪物，这个幽灵。那些领导者们要么是从文革等时代搬过来，要么是看到了台湾的部分保守的学校，

“这样那样的原因，使他们拼命地搞发禁，特别是把女生的长发视为洪水猛兽，可有可无的东西，累赘之类，想尽办法要将其剪除。面对媒体和公众的质问，要么说是为学生好，要么说是为了什么严肃校纪，
“要么就干脆说是学校的‘传统’，把它当作宝贝一样维护，还恬不知耻地为之自豪，好像很高贵的样子。那些学校则看上去很先进，很厉害，广泛跟外国交往，很国际化之类的，其领导人也经常去外国访问云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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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他们不知道，你的学校装饰得再现代化，设施再完善，再漂亮，再国际化，各种社团活动再丰富多彩，考试成绩再名列前茅，再有这样那样的‘魅力’，如果发禁一项不除，那就跟封建时代的阴晦陈腐的私塾没什么区别，而在国际友人面前，也站不起身来，跟那些开放包容的学校相比，也就是野蛮与文明的相比！”